产品展示

“太太没回来吗?”管家懵了:梁总,太太昨天出去就没有回过别墅

发布日期:2025-07-21 08:45    点击次数:68

“竹小姐,您真的打算换个俱乐部吗?”

“一旦离开语辰俱乐部,您作为Snow滑雪选手的所有成绩都将被清零,您将必须遵守保密协议,留在瑞士的SOIL俱乐部,无法返回国内,国内的人们也无法找到您。”

竹觅柔毫不犹豫地支梁了手续费。

“我决定了。”

工作人员迅速回应:“俱乐部更换手续已完成,需要七天时间来处理。”

竹觅柔离开办公室后,立刻预订了一周后飞往瑞士的机票,然后匆匆离开。

寒风夹杂着雪花拍打着车窗,寒冷仿佛要穿透羽绒服钻进来。

她搓着冰冷的手指,目光落在俱乐部的巨大招牌上。

【语辰滑雪俱乐部】。

这是她的搭档,她的老板,她的丈夫梁泽辰一手创建的滑雪俱乐部。

也是京城最有名的滑雪俱乐部。

她曾天真地认为,“语辰”是他们两人的名字,只是梁泽辰注册时不小心打错了字。

直到董未语回国,她才意识到,俱乐部的名字从未出错。

他的心里,始终只有董未语一个人。

即使她和他秘密结婚五年。

即使她多次夺冠,力挽狂澜,将濒临破产的俱乐部救回来。

甚至为了给梁泽辰生孩子,在获得冠军,正处于运动巅峰的时候退役,让Snow这个名字沉寂了两年。

也无法温暖梁泽辰的心。

“快看,是梁泽辰和董未语,他们看起来好般配啊!”

人们的议论声传入耳中,竹觅柔停下了脚步。

大屏幕上不断回放着两人比赛的画面。

梁泽辰的每一个动作都简洁有力,仿佛天生的王者,为赛场而生。

但这么出色的选手,目光却总是停留在董未语身上,在人群中为她开路。

两人手牵手,举止亲密得刺眼,刺痛了竹觅柔的眼睛。

秘密结婚多年,梁泽辰从未在公共场合和竹觅柔如此亲密过。

竹觅柔紧握着垂在身侧的手,直到一声尖叫将她唤回现实。

“Wind!他旁边还有最新的王牌Rain!”

人群尖叫着围在俱乐部门口,将竹觅柔撞得一个踉跄。

她勉强稳住身形,愣愣地转过头。

在保镖的保护下,梁泽辰搂着董未语的腰走进俱乐部。

竹觅柔的双腿一软,收回视线,准备离开。

记者一把推开竹觅柔,挤到梁泽辰面前。

“梁先生,这届WWIZAP全国大赛,您的搭档Snow会复出吗?”

“你们还会再次合作吗?”

听到记者提起自己的名字,竹觅柔的睫毛微微颤抖,露出一丝苦笑。

成为家庭主妇的两年,足以让她变得面目全非。

即使Snow本人就站在记者面前,记者也认不出来。

梁泽辰平静地说:“你弄错了,未语才是我唯一的搭档。”

竹觅柔的心脏仿佛被撕裂,冷得生疼。

人群一片哗然。

“这有什么好选的,Rain这么年轻,还有无限可能,Snow都退役两年了!”

“肯定是没能完成自己的承诺,临阵脱逃!”

“什么速滑女王,就是个懦夫。”

六年前,竹觅柔和梁泽辰参加双人越野速滑,一次就获得了冠军。

他捧着奖杯,感慨万千,在镜头前承诺,一定要和竹觅柔一起拿下双人组三连冠,为国争光。

但董未语回国后,所有的美好都破灭了。

竹觅柔被梁泽辰强制雪藏,原本属于她的资源和教练,都被给了董未语。

收回思绪,竹觅柔抬头看着被记者包围的男人。

梁泽辰向来冷漠,但看向董未语的时候,眼中却流露出竹觅柔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会和搭档未语一起,拿下今年的冠军,实现‘三连冠’。”

“伙伴”这个词,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竹觅柔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共同追逐的梦想,梁泽辰却在半路上无情地将她排除在外。

他甚至从未在公众面前承认过她的存在,她只是他的合作伙伴。

竹觅柔自己也不清楚,她是如何回到那星海别墅的。

一进门,她就看到客厅里一片混乱。

“少爷,别砸了!”

保姆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却无法阻止梁易别那乱发脾气、砸东西的行为。

以往,竹觅柔会耐心地抱起他,轻声询问他是否受伤。

但这一次,竹觅柔只是避开他扔过来的玩具,径直走向楼梯。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

梁易别将一辆玩具车狠狠地砸在竹觅柔的额头上,尖锐的叫声刺耳至极。

“为什么是你回来,我要董未语阿姨!”

尽管竹觅柔已经有所准备,但亲生儿子的话仍然像锋利的刀刃一样,直刺她的心。

而她的儿子,对她的伤口毫不在意,只是对着地上的玩具哭泣着喊道:

“你赔我的玩具车!”

竹觅柔忍受着额头的剧痛,命令保姆把梁易别抱走,自己则独自处理伤口。

两年前,竹觅柔在生孩子时大出血,差点没能活下来。

她只是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就被梁泽辰抱走了。

她以为他是出于关心,想让她先恢复健康。

但直到出院,看到董未语抱着她的孩子,教他叫她妈妈,她才明白,梁泽辰只是想满足不能生育的董未语的愿望。

她全心全意的梁出,终究敌不过梁泽辰精心策划的安排。

“为什么要叫你妈妈?董阿姨才是我妈妈!”

“这些奖杯都是你的,肯定是全靠爸爸吧?骗子!”

无论她如何解释,儿子都不愿意接受,从未叫过她一声妈妈。

处理好伤口后,已是深夜十一点了。

梁泽辰还没有回来。

竹觅柔没有打电话询问,只是默默地打开手机,将朋友圈的背景从三人的影子换成了瑞士的滑雪场。

然后,她删除了所有与他们相关的照片。

正当她准备关掉屏幕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董未语在微博上@了竹觅柔。

【姐姐你看,你曾经捧起的奖杯,现在在我手上@Snow】

董未语靠在梁泽辰的肩膀上自拍,男人回头的侧脸温柔得令人难以置信。

下面的评论数量达到了999K。

“辰语组合大法好!艾特的这人是谁?都没什么名气,别来沾边。”

“退役选手吧,哪能比得上我们家未语啊。”

“祝99,辰语组合在WWIZAP全国大赛拿下冠军!”

竹觅柔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在这条微博下点赞,并回复了祝99。

她躺回床上,只听到“咔哒”一声,客厅的门开了。

他大步走进来,没有照片中的温情,只有冷漠:“明天未语要来,你出去避嫌。”

竹觅柔紧握着拳头,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

“知道了,明天早上就走。”

冷淡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凄凉的月光洒在竹觅柔身上。

过了一会儿,竹觅柔才轻声低语:“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一夜未眠。

清晨,竹觅柔带着行李来到客厅。

梁泽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满是不耐:“怎么还没走?”

这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划过她的心。

突然,门铃响了。

客厅的门被打开,梁泽辰的脸色立刻柔和下来,伸手拂去董未语身上的雪。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外面可是下了很大的雪。”

梁易别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拥抱董未语。

“董阿姨,见到你真开心!”

竹觅柔呆呆地看着门口那温馨的一幕,感觉就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冷到了骨子里。

董未语看了竹觅柔一眼,疑惑地问:“泽辰,她为什么在这?”

梁泽辰冷漠地回答:“她是小易的家庭教师。”

这短短的几个字,像针一样刺痛了竹觅柔的心。

董未语看着竹觅柔,眼中带着笑意,却掩饰不住挑衅:“是吗?”

竹觅柔紧握的手松开又握紧,终于开口:

“对,我是小易的家庭教师。”

是谁都无所谓,反正还有6天,她就要离开了。

董未语捂着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原来姐姐这么久没去比赛,是转行做家教了。”

梁泽辰的眼神里满是警告,竹觅柔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董未语讥讽地说道:“小易这么小,怎么可能学得进去?姐姐还是留下来当保姆吧。”

“毕竟姐姐退役这么久,滑雪都生疏了,只能伺候人。”

“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梁泽辰已经答应了:“听你的。”

竹觅柔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看向梁泽辰。

别人误会她没关系,但他明明知道她即使被迫退役,也从未放弃过训练,比任何人都渴望重返赛场,亲自实现“三连冠”。

梁易别拉着董未语的手说:“董阿姨,你要去滑雪吗?我也想去玩雪!”

“好啊。”

听到他们的对话,竹觅柔忍不住提醒:“小易身体不好,你们别在外面玩太久。”

“你只是个保姆,凭什么管我?!”

梁易别翻了个白眼,拉着董未语就往外走。

客厅里只剩下梁泽辰和竹觅柔。

梁泽辰冷冷地说:“好好伺候未语,梁夫人的位置就还是你的。”

“你要在未语面前说些不该说的,我不介意换个人当梁夫人。”

看着梁泽辰带着冷意的眼神,竹觅柔突然感到一丝疲惫。

自从董未语回国后,他对她的态度就越来越冷淡。

明明五年前结婚时,梁泽辰郑重承诺过:“我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梁夫人。”

如今梁夫人的称号还在,却名存实亡。

恍惚间,董未语走上前,凑到梁泽辰面前撒娇。

“泽辰,你帮我看看脖子是不是进雪了,好冷啊。”

梁泽辰低头一看,没想到她突然亲上了他的唇。

梁泽辰愣了一下,却没有推开。

冷风吹进鼻子,让竹觅柔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睛发热,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自虐般地看着,扯起一抹自嘲的笑。

“梁总和董小姐真是恩爱。”

梁泽辰身体一僵,皱着眉头转头看向竹觅柔。

冷清的客厅里,只剩下竹觅柔离开的背影。

她走得很快,快得没让梁泽辰看见她眼中的泪水。

客卧里,一张落灰的照片映入眼帘。

那是她和梁泽辰一起获得WWIZAP全国大赛冠军的合照。

照片中的竹觅柔捧着奖杯,脸上满是泪水。

而梁泽辰正为她擦去眼泪。

因为夺冠的那一天,也是竹觅柔和家里断绝关系的那一天。

她为了梁泽辰和家人决裂,以为梁泽辰就是她此生要找的幸福,却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

回忆涌上心头,翻滚的泪水终于落下。

她闭了闭眼,把照片取下扔进垃圾桶。

就像在把与梁泽辰的过去丢掉一样。

全都不要了。

夜幕降临。

竹觅柔洗完澡出门,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推门而入,就见儿子脸颊通红软倒在地,小脸烧得通红,怎么叫都没反应。

竹觅柔瞳孔紧缩,一手摸着孩子的额头,一边抱着他去医院。

挂水一晚,梁易别的烧才退去。

医生写下药单,厉声训斥:

“孩子体质这么差,不能吹风受凉不知道吗?要是再晚一点就要没命了!”

竹觅柔心中一惊。

她明明告诉过董未语,小易不能待在外面太久!

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梁泽辰推开门,视线冷冷落在竹觅柔身上。

他身边的董未语抢先开口,抹着眼泪说:“竹觅柔,你这么恶毒,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就因为小易凶了你两句,你就要大冬天把他关在外面吗?”

梁泽辰的脸色更冷了,眼神如寒刃剜在她胸口。

还未消下去的血丝灼烧着眼眶,煮得竹觅柔血液都沸腾。

“我怎么可能害他!明明是你带她在外面玩!”

他是她的亲生儿子!

这时,梁易别被几人吵醒,缓缓睁开眼:“爸爸,我口渴。”

董未语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刚要开口,梁泽辰已经问出声:

“小易,告诉爸爸,是谁带你在外面玩的?”

听到这话,梁易别倏然委屈大哭起来,带着哭腔告状:

“是竹阿姨!我讨厌她!”

竹觅柔仿佛被雷击中,呆立不动,脸色瞬间苍白,几乎要摔倒。

她努力保持声音的稳定:“小易,你再说一遍,究竟是谁?”

梁易别根本不理会,没等竹觅柔说完就大叫:“是你!就是你!”

她守护了他一整夜,换来的却是颠倒是非的指责。

这正是她不顾自己大出血也要保护的孩子!

护士进来,粗鲁地将他们赶出病房。

“别吵了,孩子刚醒,需要休息,只能留一个人照顾。”

看到竹觅柔沉默不语,董未语立刻插嘴:“还是让我来照顾小易吧,要是姐姐再来,小易的病情可能会恶化。”

虽然嘴上表现出关心,但董未语的眼神中明显流露出挑拨离间。

等她进了病房,梁泽辰才开口,眼中隐约闪烁着怒火。

“即使是老虎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竹觅柔,没想到你这么狠毒。”

“当初就不该让你和小易见面。”

竹觅柔的心猛地一沉,抬头看着梁泽辰。

当他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所有的情绪都冷却了,连解释的意愿也消失了。

“是我狠毒,不配做小易的母亲,梁夫人的位置,就留给董未语吧。”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梁泽辰。

他紧紧抓住竹觅柔的手腕:“竹觅柔,你疯了吗?”

“当初是你缠着我,现在想走?这辈子都别想!”

说完,董未语从病房走出来:“泽辰,你父母已经到了,正在等你。”

梁泽辰立刻松开手,目光落在竹觅柔红肿的手腕上,愣了一下。

董未语又叫了一声:“泽辰?”

梁泽辰这才转身离开:“我马上来。”

手腕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痛苦。

梁泽辰和竹觅柔结婚五年,他的父母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竹觅柔疲惫地离开医院,看到梁泽辰和董未语还在。

董未语故意上前叫了一声:“姐姐。”

梁母看着竹觅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位是?”

竹觅柔愣愣地看着梁泽辰,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自嘲地笑了笑。

“我是泽辰的,朋友。”

五年的感情,最终只能用“朋友”两个字来勉强概括。

梁母没有多想,脸上又露出了喜悦。

“既然是朋友,泽辰和未语的订婚宴你一定要来,沾沾喜气!”

竹觅柔的睫毛颤抖得厉害,手指关节变得苍白,几乎站不稳。

她的丈夫要和别的女人结婚,还要她去沾喜气?

多么讽刺。

竹觅柔闭上眼睛,努力压制住情绪。

“好的。”

梁易别得知后,非常高兴。

“以后董未语阿姨就是我妈妈了,对吗?”

“太好了!”

保姆担忧地看着竹觅柔,竹觅柔却沉默不语。

儿子这么喜欢董未语,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去阻拦。

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她始终无法温暖他们的心。

第二天一早。

竹觅柔下楼,看到梁泽辰坐在客厅,手里摩挲着邀请函。

看到她,梁泽辰难得语气柔和,打开盒子说:“你之前说想复出,比赛的名额已经帮你申请好了。”

竹觅柔突然笑了。

以前梁泽辰做错事,都会这样哄她。

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只要他稍微放低姿态,她什么都愿意答应。

但现在竹觅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梁泽辰,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泽辰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消失了:

“把梁家的传家手镯摘下来给我,订婚宴上未语要戴。”

气氛突然凝固。

竹觅柔的眼角泛着微红,她自嘲地笑了笑:“在客房的抽屉里,你去取吧。”

面对这样的竹觅柔,梁泽辰心里有些不自在,皱着眉头问:

“你啥时候取下来的?”

在申请换俱乐部的时候,竹觅柔就已经把手镯取下了。

“你的梦中情人回来了,我自然得让位,对吧。”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该戴着。”

梁泽辰的眼神变得冷淡:“不就是一个镯子嘛,至于这么认真吗?”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董未语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就从背后响起。

“泽辰,搬家公司的人来了。”

心里那点不寻常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梁泽辰斩钉截铁地说:“这几天你先住外面。”

搬家公司都来了,还只是“几天”的事吗?

竹觅柔停顿了一下,收起目光,顺从地走上楼去。

搬就搬吧,反正再过四天,她就要彻底告别这里了。

她拿起行李箱,目光落在满墙的奖杯上。

因为隐婚,这五年来,除了比赛,她和梁泽辰之间唯一的联系,就只剩下那个手镯了。

看着那些奖杯被一个个装进箱子,梁泽辰的眉头微微一挑。

“你先去蓝月湾,我”

话还没说完,董未语的叫声就传了过来:“泽辰,我好像扭到脚了。”

梁泽辰脸色一变,立刻朝主卧走去。

竹觅柔目送梁泽辰离开,平静地对负责人说:“不用打包了,都扔了吧。”

说完,在负责人惊讶的目光中,她头也不回地提着箱子走了。

快过年了,街上洋溢着节日的气氛,热闹非凡,只有竹觅柔一个人孤单地逆着人流来到快递站。

“寄东西自己填单子。”

竹觅柔在快递单上写下瑞士的地址,选择了加急服务。

快递小哥接过行李箱,瞥见竹觅柔手上的大钻戒,羡慕地问:

“快过年了还出国,是和老公一起去旅游吗?”

竹觅柔签字的手停了一下,这才想起忘记把戒指还给梁泽辰了。

在街上犹豫了很久,她才打车回到别墅。

阳光透过99克拉的蓝钻,被切割成无数碎片,记忆深处的回忆从指尖滑落。

求婚那天,梁泽辰低头在竹觅柔的手背上轻轻一吻,他的誓言比童话还要动人。

“柔儿,戴上这枚钻戒,你就是我最爱的人。”

当爱可以分成两份时,还能称之为最爱吗?

“到了。”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竹觅柔的思绪。

她梁了车费,下车,一走进客厅,心就猛地一颤。

主卧里传来阵阵暧昧的喘息声,董未语娇滴滴地问:“泽辰,我给你生个孩子怎么样?”

尽管早已对梁泽辰失望,但亲耳听到他们的亲昵声,心还是像被刀割一样痛。

竹觅柔摘下戒指,转身要走,却听到董未语的声音。

“我当初丢掉的那个东西,你放哪儿了?”

梁泽辰停顿了一下:“丢了。”

董未语撒娇地捶了捶梁泽辰的胸膛。

“也是,只属于我的东西,不给我,就只能丢掉。”

“没有人会戴刻着别人名字的戒指。”

竹觅柔的手颤抖得厉害,僵硬地看着手中的戒指。

戒指内侧,清晰地刻着三个字母。

CWY,董未语。

竹觅柔感到一丝丝的寒意慢慢爬上她的背脊,让她的心都跟着颤抖。

她感觉自己像个滑稽的小丑,戴着别人的名字的戒指生活了五年,当成了宝贝。

最后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个巨大的笑话。

主卧里传来不断的喘息声,竹觅柔再也听不到了。

等她回过神,她已经回到了蓝月湾。

屋外,邻居们已经贴上了春联和“福”字,一家三口提着年货回家,脸上洋溢着笑容。

屋里却是冷清清的,只有凄凉的月光陪伴着竹觅柔。

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竹觅柔这才慢慢入睡。

“滴滴。”

手机不断地震动,惊醒了蜷缩着的竹觅柔。

董未语发了一条新微博,故意转发给她,配文是:

【从初恋到结婚,一生一世一双人】

附带的图片中,两人手牵手,戒指在指尖闪耀。

紧接着,董未语私信发来照片。

她和梁泽辰躺在床上,脖子上满是吻痕。

“你一走,泽辰就拉着我用了好多姿势。”

“你已经睡客卧很久了吧,泽辰多久没碰你了?”

“竹觅柔,不被爱的才是三。”

最后这句话像一支利箭,直刺竹觅柔的心。

她的手指关节变得苍白,自虐般地看着不断弹出的挑衅,眼泪越来越热。

这时,梁泽辰打来电话。

“你去接小易回家,我走不开。”

是因为忙着陪董未语才走不开吗?

竹觅柔看向地上的戒指,强压下情绪:

“既然小易叫董未语妈妈,就该让董未语去接。”

梁泽辰的声音更冷了。

“竹觅柔,你非要和我置气吗?”

她不是置气,而是累了。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董未语的声音,紧接着,梁泽辰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冰冷漆黑的屏幕只剩下“嘟嘟”声。

兴趣班门口。

竹觅柔还是来了。

“您好,我是”

竹觅柔顿了一下,把“梁易别的家长”吞了回去,改口道:“我是来接小易的。”

梁易别一愣,没等到竹觅柔像往常一样帮他拿书包,疑惑地看着竹觅柔。

老师迎上来,满脸笑容。

“您的丈夫和儿子经常提起您,今天小易画画还画了您呢!”

“董女士,您真是有个好儿子。”

竹觅柔深吸一口气,才调整好声线应了一声。

她少见地没有牵梁易别的手,淡淡地说:“走吧。”

梁易别站在原地等竹觅柔抱他,却见竹觅柔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他跌跌撞撞地跑上前,红着眼睛的样子非常委屈:“我走不动了!”

以前的她一定会心软,耐心地抱起他哄上几个小时,一路抱上车。

现在竹觅柔不管他怎么闹也不再理会,等把梁易别送上车,他嗓子都哭哑了。

“我再也不叫你妈妈了!”

竹觅柔关车门的手一僵,很快关上车门:“随你。”

毕竟现在,董未语才是他的妈妈不是吗?

突然,手机弹出信息,关注的滑雪新闻直播了。

点开直播,里面传来熟悉的名字。

“听说二位公开订婚,梁泽辰先生想对董女士说点什么吗?”

梁泽辰顿了一下,牵起董未语的手,一字一顿说道:

“遇见她,我才明白什么是今生挚爱。”

竹觅柔身影微晃,记忆深处的回忆不断闪过,侵蚀她的五脏六腑。

新西兰捧着她脸颊不断亲吻说爱意的梁泽辰,曾经用52种语言向她表达爱意,说她是他的今生挚爱,至死不渝。

可现在竹觅柔才明白。

这份爱,根本不属于她。

一个小时后,纹身店。

竹觅柔脱下大衣,指着心口位置的纹身:“把它洗掉。”

纹身师一愣:“这四个字对您有特殊含义吧,你确定要洗掉?”

竹觅柔垂眸,看着法语的“今生挚爱”四个字,语气平淡到死寂。

“现在没有了。”

为了保护神经不受损伤,同时保持最佳的运动状态,竹觅柔决定不使用麻醉。

纹身师傅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稍微忍耐一下,如果实在受不了就告诉我。”

痛感从皮肤一直蔓延到心脏,一点一点地。

竹觅柔只是眼圈泛红,却没有一滴眼泪滑落。

虽然疼痛难忍,但随着纹身的完成,竹觅柔却感到了一种释放的快感。

将自己的生活与他分离,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对吧?

经过四个小时的纹身过董,竹觅柔终于清洗完毕,带着一身冷汗走出了纹身店。

一群记者蜂拥而至,话筒几乎贴到了她的脸上。

“Snow,有人传言你退役是为了给富商生孩子,攀附权贵,这是真的吗?”

这话一出,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竹觅柔一愣,后退一步想要离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记者们不依不饶地堵住她,甩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她在家中抱着孩子的情景。

“网上流传你未婚生子,私生活混乱,用孩子作为筹码嫁入豪门,这是真的吗?”

“你获得的那些奖项,是不是因为你的金主在幕后操作?”

“梁泽辰是你的金主之一吗?还是因为你攀附不上梁泽辰,所以才换了目标?”

“Snow,你所说的体育精神,是指滑雪场上的,还是金主床上的?”

无数的质疑和侮辱像利剑一样刺入她的胸膛,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紧。

她的手指紧握又松开,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孩子是梁泽辰的。”

空气突然凝固,记者们随即爆发出大笑。

“怎么可能?”

“如果孩子真的是梁总的,为什么他从未在我们面前提起过你?”

“快看,是梁总!”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记者们纷纷涌向梁泽辰。

“梁总,Snow说孩子是你的,这是真的吗?”

竹觅柔的目光穿过人群,与梁泽辰的目光相遇。

他停顿了一下,很快移开了视线,说出的话冷漠至极。

“不是。”

寒风带走了竹觅柔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他们的孩子,他们的五年,就这样被他一句话否定了。

竹觅柔浑身冰冷,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苍白的脸上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眼睛。

看着这样的竹觅柔,梁泽辰的心脏突然停跳,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她踉跄着想要逃离,却被记者围住,粗暴地推倒在地。

竹觅柔勉强支撑着站起来,记者们终于不再上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还没走几步,竹觅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仿佛听到了梁泽辰惊慌失措的呼喊。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车上。

靠在梁泽辰的怀里,手也被他紧紧握着。

看到梁泽辰眼中的担忧,竹觅柔只觉得恶心。

她冷着脸抽回被男人紧握的手:“停车,我要下车。”

梁泽辰好像没听见,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抽回:“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竹觅柔突然发怒,挣扎起来:“梁泽辰,你这种假惺惺的关心有意思吗?!我不想陪你演戏了,我要下车!”

梁泽辰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别闹,我这是为你好。”

为她好?

俱乐部的名字,被转移的参赛名额,还有戒指下的刻字,梁泽辰的冷漠历历在目,现在他却说是为了她好!

情绪在胸口翻涌,泪水滚滚而下。

梁泽辰内心一紧,松开了手,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先做检查,其他的事情回去再说。”

竹觅柔闭上了眼睛,声音嘶哑而冷漠:“梁泽辰,我们离婚吧。”

梁泽辰的额头猛地一抽。

“你心情不好,今天这话我就当没听见,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竹觅柔沉默不语,只有眼泪默默地落下。

不会再说了,她很快就要去瑞士了。

从医院出来,天空中积压已久的雪终于飘落。

竹觅柔站在医院门口,脸色苍白得几乎与身后的雪景融为一体。

看着眼前的竹觅柔,梁泽辰的心重重一跳:“觅柔”

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董未语。

梁泽辰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接了电话。

听到董未语的哭泣,梁泽辰的脸色突然变了:“别哭,我马上过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竹觅柔一个决绝的背影。

竹觅柔看着梁泽辰的背影,再也没有任何期待。

如果他能多停留一秒,多关注她一点,就会发现她手机上弹出的两条信息。

【竹觅柔女士,恭喜您通过瑞士人才引进计划,获得永久居留权】

【请在两天内到达瑞士领事馆,提交相关证明材料】

年关将至,出租车变得稀少。

竹觅柔抵达蓝月湾时,夜已深沉。

她熟悉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车窗缓缓降下,梁泽辰抢先开了口:

“你的那些往事,已成云烟,不值一提。未语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我们不能让俱乐部出任何岔子。”

难得他主动来找她解释,却是为了董未语。

竹觅柔的指关节变得苍白,但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好的。”

雪花覆盖了她全身,寒意刺骨。

“滴滴滴。”

竹觅柔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这五年来,竹觅柔与梁泽辰相伴,与家人断绝了联系,唯一关心她的人只有奶奶。

打电话给她的,也只有奶奶。

她迅速接听,就听到奶奶焦急的声音:

“乖孙女,电视上那些新闻都在胡说八道,梁泽辰那小子是不是对你不好?”

竹觅柔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她紧握拳头,努力抑制住情绪:“没有的事,泽辰对我很好,奶奶别担心。”

眼见梁泽辰正要升起车窗离开,竹觅柔急忙叫住他:“泽辰,帮我跟奶奶说句话。”

刚要接过电话,梁泽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梁泽辰立刻收回手:“俱乐部那边还有事。”

但她分明看到来电显示是董未语。

以往竹觅柔绝不会再追问,但这次,她实在不想让奶奶担心,一把抢过梁泽辰的手机,固执地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他面前。

“只是一句话。”

梁泽辰的脸色骤然变得冰冷,下车去夺手机:“一句话而已,你自己不能说?”

说着,他用力推开竹觅柔的手。

竹觅柔措手不及,被重重摔在地上,鲜血直流。

梁泽辰神色一慌,茫然地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没想到自己用了这么大的力气。

他急忙上前想要扶她,手机却弹出董未语的信息。

“泽辰,我可能怀孕了。”

梁泽辰立刻被信息吸引,拿起手机上车,疾驰而去。

奶奶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觅柔?”

竹觅柔强忍心中的悲伤,安慰奶奶:

“放心吧奶奶,我很好,泽辰现在有点忙,别担心。”

短短一句话,却耗尽了竹觅柔的力气。

第二天一早,兴趣班的老师给竹觅柔打电话。

“小易妈妈,小易的画忘在这里了,麻烦你来取一下。”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老师已经挂断了电话。

取了画来到别墅,就听到梁易别抱着董未语,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妈妈,能不能让她走开?我不想看见她!”

梁泽辰警告道:“小易!”

董未语护着孩子:“他还小,童言无忌,姐姐也不会介意的。”

梁泽辰舒展眉头:“孩子交给你,我放心。”

在丈夫眼里,交给一个外人比名义上的母亲更放心吗?

“我就是不喜欢她,我最喜欢的是董妈妈!”

竹觅柔内心最后一角彻底崩溃,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

一阵寒风袭来,冻得她低声咳嗽。

梁泽辰一愣,本能地想上前扶她,目光落在身边的董未语和客厅里的董家父母,又收回了手。

“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进门,没人再理会竹觅柔。

她一个人走出别墅,在大雪中等了两个小时才打到车。

司机看到她发烧的脸,惊讶地问:

“快过年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生病,你老公不管你吗?”

竹觅柔心如刀割,哭红的眼角疼痛不已。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口袋里的钻戒掉了出来。

司机一看,瞪大眼睛,苦口婆心地劝她。

“床头吵架床尾和,男人不比女人细心,这么大的钻戒都给你买,他肯定是爱你的。”

“现在的人就喜欢说什么情情爱爱的,有钱就行了,哪有什么好闹的?”

竹觅柔的眼眶一阵酸涩,看着手上这颗被称为“星河璀璨”牌蓝色钻戒,随手放在副驾驶前屉。

“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你需要就送你吧。”

司机惊愕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回到酒店。

竹觅柔两步摔倒在地上,头晕得厉害。

费了好大的劲,她才吃药躺下。

黑暗中的手机屏幕亮起。

【竹觅柔女士,您的航班即将出发,请尽快办理乘机手续。】

竹觅柔感到体力不支地挑选座位,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特别提醒。

“您特别关注的Wind刚刚更新了一条微博。”

梁泽辰置顶的那条微博,是与董未语的婚纱照。

“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你,我的今生所爱。”

竹觅柔的喉咙仿佛被无数细针刺穿,痛得鲜血直流。

董未语是他今生的最爱,那么这五年来她又算什么?

一张结婚证书将一切钉死,她竹觅柔不过是个笑话。

“滴滴。”

董未语私信给竹觅柔一串聊天记录,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五年前。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竹觅柔独自赢得冠军,站在领奖台上,他却对着手机微笑。

他后来解释说是回复家人的消息,她没有多想。

但实际上,他是在和董未语调情。

竹觅柔出国训练,梁泽辰也飞过去,说担心她。

但实际上,他是带着董未语去度假,顺便来看她。

【我不是不能生育,只是泽辰担心影响我的事业,所以用你的肚子替我生孩子。】

压抑已久的情绪如洪水猛兽,发热的疼痛和心灰意冷交织在一起,烧尽了她对梁泽辰最后的一丝温情。竹觅柔用力扔掉手机,捂着脸痛哭失声。

空荡的房间充满了崩溃的气息,她全身的痛苦和泪水浸透了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梁泽辰发来了一条消息。

“明天来雪山别墅一趟。”

她红肿着双眼盯着屏幕,久久没有反应。

第二天快到中午,竹觅柔的烧才退。

她还是来到了雪山别墅。

她今晚就要离开,只想见最后一面,说声再见。

刚走进客厅,梁泽辰就带着穿着滑雪服的董未语下楼。

“把你的曲速弯道跃滑技巧教给未语。”

看着竹觅柔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梁泽辰心里莫名一紧,又补充了一句。

“反正你在家也没法比赛,未语是滑雪界的新星,教给自己人没什么问题。”

短短一句话,让竹觅柔的心伤透了。

在梁泽辰眼里,她已经是个只能待在家里的废人了吗?

董未语目光炽热地看着脸色不佳的竹觅柔,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为了比赛,觅柔不会这么小气藏私的,对吧?”

两人无声的压迫让竹觅柔喘不过气来,胸腔里的情绪不断冲击着她的理智。

竹觅柔直视梁泽辰,但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董未语身上,没有分给她一丝关注。

她的手紧握得发白,声音沙哑得发苦。

为国争光拿奖的事,她怎会藏私?

练出这个技巧,竹觅柔摔倒无数次,骨折9次,即使有天赋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学会。

更何况董未语根本没有天赋,新星这个名号是梁泽辰硬捧出来的。

“你学不会。”

话音刚落,梁泽辰皱眉打断她。

“你怎么那么自私?”

竹觅柔浑身一颤,心里痛得厉害。

搭档五年的梁泽辰明明最了解她,却为了董未语张口说她‘自私’。

直到换上装备走到后山,竹觅柔还握着滑雪杖发呆。

这座山和别墅,都是以前梁泽辰送给她的。

“柔儿,这里是只属于我们的滑雪场,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许下诺言的是他,亲口打破誓言的也是他。

竹觅柔藏起眼中的阴霾,蹲在地上系紧绑带,摸着不合身的雪具,心中的苦涩愈发沉重。

专属于她的雪具都被董未语穿在身上。

滑雪服上的Snow标志被梁泽辰扯下,换成了董未语的赛名Rain。

光是示范动作就花了三个小时。

董未语只是在旁边看着,不断让竹觅柔重复示范,根本没有想学的样子。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竹觅柔的皮肤被冻得生疼。

董未语这才从梁泽辰怀里钻出来,拉着竹觅柔就往下滑。

“辛苦你了,我们来试一试吧。”

滑开几米远。

董未语却伸手扯住竹觅柔的胳膊,防风镜下的双眼满是恶意。

“你知不知道这几个小时,你就像一个小丑?”

“滑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奖杯是我的,泽辰也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只会被我永远踩在脚下。”

竹觅柔瞳孔一缩,就见董未语狠狠踩在她的脚踝上。

骨头断裂的剧痛让竹觅柔用力推开董未语,摔倒在地。

她看着扭曲得不像样的脚,脑袋一片空白,浑身发抖向梁泽辰求救。

“泽辰,我的脚”

梁泽辰眸底闪过一丝急切,很快被旁边董未语的哭声夺去注意,毫不留情从她身边跨过。

“别挡路,未语怀孕了,不能有闪失。”

梁泽辰一把抱起董未语,转眼间就从竹觅柔的视线中消失了。

竹觅柔的话卡在嗓子眼,眼里只剩下灰烬般的绝望。

竹觅柔冻得浑身僵硬,山上等了好长时间。

直到跨年夜的烟花响起,时针指向12点,她才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离开。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两人的最后相遇,却没想到会这么狼狈,这么凄凉。

与此同时,别墅里。

董家父母一吃完年夜饭就匆匆回了老家。

董未语特意让保姆把小易带走,紧紧依偎着梁泽辰撒娇。

“泽辰,我全身都冷得发抖,你能帮我洗个热水澡吗?”

梁泽辰的眼神一沉。

“你的伤口不能沾水。”

董未语纤细的手悄悄伸进衣服里。

“那你握着我的脚,就不会沾到水了。”

梁泽辰的眼神彻底暗了下来,一把抓住董未语的腰,把她按在床上。

屋内热情如火,屋外却是冰冷凄凉,大雪纷飞。

竹觅柔忍着痛,独自前往医院。

紧急处理后,竹觅柔坚持要离开,医生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比你的健康更重要?你的家人,你的丈夫不会担心吗?”

竹觅柔的手微微颤抖,一笔一划地在出院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没有丈夫。”

雪花覆盖了竹觅柔的头顶,街道空无一人,人们都在庆祝新年。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竹觅柔一个人,拄着拐杖走向机场。

天边的烟花划破夜空,照亮了竹觅柔空洞的眼神。

她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定时短信,拔出电话卡扔进垃圾桶,登上了飞往瑞士的飞机。

那晚,梁泽辰的手机在床上亮了一下,然后悄然熄灭。

昏暗的卧室里堆满了草莓超薄,满室春色。

清晨,阳光透过缝隙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街头的积雪慢慢融化,仿佛昨天的雪从未下过。

床头的手机铃声一次次响起,梁泽辰皱着眉头挂断,直接关机。

董未语靠在他怀里,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泽辰,是不是觅柔……”

话还没说完,梁泽辰就吻住了她的唇:“别管她。”

缠绵到下午,梁泽辰终于回到了蓝月湾。

“昨天太忙了,你的脚好些了吗?”

没有人回答。

梁泽辰皱起了眉头,上楼找了一圈。

整洁的房间里没有竹觅柔的任何痕迹。

梁泽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叫来管家:“觅柔去哪了?”

管家茫然地回答:“夫人昨天出去后就没回过别墅。”

不安越来越强烈,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了梁泽辰的心脏。

什么叫从来没回过别墅?

竹觅柔在这座城市里只依赖他,几乎没有朋友,她还能去哪里?

梁泽辰拿出手机开机,屏幕上显示有19个未接来电。

他直接忽略,直接给竹觅柔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梁泽辰打了9通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迅速拨通另一个号码:“给我去查,竹觅柔到底去了哪里。”

“就算把这座城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出来!”

竹觅柔的失踪让梁泽辰心神不宁。

他扯开领带,紧紧握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竹觅柔始终是他的妻子。

他无法接受竹觅柔从自己身边离开。

这时,特别关心的声音响起,竹觅柔的头像闪烁。

梁泽辰松了一口气,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只要竹觅柔还是国内的滑雪选手,就不可能离开他。

打开的瞬间,梁泽辰愣住了。

解约合同书下,印着冷冰冰的一句话:

【梁泽辰,此生再也不见。】

春节的钟声敲响了。

梁泽辰的手机里,竹觅柔发来的消息不是祝福,而是告别。

【梁泽辰,我们这辈子别见了。】

“这辈子别见了”是什么意思?

即使竹觅柔再怎么生气,她也不可能丢下小易不管,毕竟她是小易的母亲!

理智在脑海中争辩,但心脏却感到一种不安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珍贵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彻底失去了控制。

刹那间,无数可怕的疑虑在脑海中翻腾,梁泽辰哪里还坐得住。

他掏出手机给竹觅柔发消息,却石沉大海。

梁泽辰愣了一下,紧接着焦虑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眼中布满了阴云。

他点开秘书传来的资料库。

Snow的记录全都变成了醒目的‘注销’。

注销文件上,确实是竹觅柔的亲笔签名。

梁泽辰眉头紧锁,心中一片混乱。

竹觅柔一直对越野滑雪情有独钟,怎么会突然注销赛事生涯离开?

他不愿相信。

梁泽辰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奔SOIL俱乐部。

有人看到梁泽辰出现,忍不住窃窃私语。

“老大这是怎么了,急匆匆地查Snow的事,他们不是关系紧张吗?”

老员工瞪了他一眼。

“你才来几年?以前梁总的搭档只有Snow,只是这两年换了。”

有人不屑一顾:“这不过是富人的游戏,技术再好又如何,新旧更替,懂不懂?”

 

他乘电梯直上监控室,冷着脸让安保调出监控录像。

1月23日,星期四。

真的是她。

监控中的竹觅柔面无表情地签署了所有文件,仿佛毫不在意。

唯一让她停下脚步的,是听到他对媒体的回答。

“未语才是我唯一的搭档。”

梁泽辰揉了揉额头,心中有些莫名的不适。

在外面,一切都是为了工作,竹觅柔应该会理解他的话。

这五年来不都是这样吗?

梁泽辰拿起手机,依旧没有竹觅柔的回电。

她从未不接他的电话,也从未拉黑过他。

他眉头紧锁,指甲掐入手心,似乎陷入了迷茫和无助的复杂情绪。

“梁总,门口的粉丝和记者越来越多,我们该怎么办?”

秘书挂断门卫的电话,脸色慌张。

梁泽辰走到窗前,稍微打开一点就听到楼下的喧哗。

“凭什么Snow消失了两年突然就注销了?俱乐部就不负责任吗?!”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网上爆出这么多Snow的黑料,俱乐部都不管吗!”

“还我们的‘速滑女王’,给所有粉丝一个真相!”

粉丝情绪激动,甚至有人拿起雪球砸向窗户。

梁泽辰抿了抿嘴唇,回过神来,用力关上窗户,大步上楼召集公关部。

“让警署的人把闹事的赶走。”

“可是梁总,这样会闹得更大。”

“现在还不够大吗?”

秘书一时语塞,连忙打电话给警署。

半小时后。

楼下的闹剧被警署制止,但网上的舆论却愈演愈烈。

“SOIL俱乐部当初起步就是靠Snow的,现在这是怎么了?始乱终弃?”

“是技术不行了吧,看看我们的滑雪新星Rain就知道了,有些粉丝除了叫嚣什么都不会,跟正主一个样。”

“看笑了,传了半天没个实锤就算了,什么滑雪新星,就这生疏的姿势能比得上Snow?”

公关部首席推了推眼镜,脸色紧绷。

“梁总,之前压下去的舆论现在彻底反弹了,只有把焦点转移到董女士身上才能保住俱乐部。”

梁泽辰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温情。

“那就这么做。”

一旁的秘书轻推眼镜,心中忐忑不安。

跟随梁总五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梁泽辰是多么看重利益。

无论是竹小姐还是董女士。

都一样。

飞机平稳降落在竹黎世机场。

竹觅柔拉开窗帘,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蓝天和白云,陷入了沉思。

“女士,我将送您至机场出口。”

竹觅柔作为特殊人才被引进,自然有人热情接待。

空姐扶她坐进轮椅,一路上热情地介绍着瑞士的名胜古迹。

“待您脚伤痊愈,定会爱上这片土地。”

“谢谢。”

竹觅柔经常出国训练和比赛,决定来此之后,对异国他乡的陌生感反而减少了。

滑雪的念头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这座城市对残疾人的关怀设施完善,她轻松地乘坐出租车抵达竹黎世医院。

或许是工作日,竹觅柔并没有排很久的队。

医生拿起手电筒检查她肿胀的脚踝,紧皱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

“放心,做个矫正手术就可以了。”

竹觅柔心中一紧,急忙询问。

“这个手术会伤害神经吗?”

她还打算继续比赛,问这个问题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放心,只是小手术。”

“你的急救措施很及时,只是骨头错位,没有伤及根本。”

医生拿起竹觅柔拍的X光片,一眼就明白了。

“你是运动员吧,身体上还留有明显的训练痕迹。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有经验,不会让你的职业受损。”

医生眨了眨他那蜜糖般的大眼睛。

“谢谢。”

竹觅柔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减轻了不少。

她接过病历单,开始做术前准备。

虽然她独自一人,但医院的流董非常迅速。

独自坐在走廊上。

竹觅柔忍不住回想起过去的事情。

不愿被过去困扰,她拿出笔记本,开始研究瑞士的越野滑雪规则。

半个月转眼就过去了。

竹觅柔的脚伤恢复得很好,可以出院了。

SOIL俱乐部得知消息后,立即联系了她。

【亲爱的竹,我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欢迎你的到来,布兰温老师已经出发去接你了。】

竹觅柔心中一暖,向护士道别,走出了医院。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病床上了解外国的比赛规则和赛事项目,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出新生活的一步。

天空中的白云格外美丽。

“竹?”

一位穿着西装的金发青年走向竹觅柔。

他的胸口挂着金色的徽章,上面是SOIL俱乐部的LOGO,下面是男人的名字:布兰温·凯撒。

布兰温非常热情,一上来就拥抱了竹觅柔。

“噢,真令人吃惊,你比视频里看起来还要美丽动人!”

竹觅柔抿嘴一笑。

“谢谢你,太客气了。”

“这可是百分百实话。”

布兰温拉开车门,做了一个绅士的动作。

“走吧,带你去看看我们完美的滑雪大家庭。”

SOIL俱乐部在瑞士非常有名,培养出很多优秀的选手。在训练项目上投入了重金,很多人想加入,但都因为天赋不够而落选。

远远地看到SOIL标记的建筑出现时,竹觅柔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在这一刻,心中最后一丝对过去的留恋都被冲刷而去。

这里就是她新生活的起点,也是未来的新征董。

SOIL俱乐部注重天然雪场。

“越野滑雪本就是人与大自然的一场共舞,选手们更应该顺应大自然,感受风和雪的气息。”

这句话作为俱乐部的名言,也是给予竹觅柔灵感的基石。

“到了,接下来我会在终点等你。”

布兰温笑着把滑雪服递给竹觅柔。

“期待未来与你共事,天才Snow。”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竹觅柔愣了一瞬。

过去的种种不断浮现

“镜头拉近,领先的人是Snow!”

“风雪组合为我们创下奇迹,让我们为Snow欢呼”

梁泽辰向竹觅柔伸手:“觅柔,我们会一起登上颁奖台,万人瞩目。”

不。

记忆中的人或事,都被她狠狠擦去。

竹觅柔再次抬起眼,双眸里盛满星光。

她拉住即将转身离开的布兰温。

“我现在不是Snow了。”

布兰温惊讶地回头,怔愣地看着眼前这位坚毅的黑发女人。

“从今天开始,Snow已经死去。”

“叫我Moonlight(月光)。”

“泽辰!”

董未语一见到梁泽辰返回别墅,便泪眼汪汪地迎了上去。

“最近总有人发信息来骂我,你能请俱乐部出钱,帮着引导一下舆论吗?”

梁泽辰轻轻搂住董未语的腰,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明白了,这段时间你得稍微忍耐一下。”

董未语心里乐开了花,但紧接着听到男人说:“你先去换衣服,待会儿我们要去参加一个发布会。”

发布会?

难道是为了把竹觅柔从俱乐部里踢出去?

一想到竹觅柔已经销声匿迹,不知去向何处,董未语就感到无比痛快。

她才是最后的胜者。

“我明白了。”

董未语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却被小易突然抱住了膝盖。

看着这个有着竹觅柔五分相似眉眼的孩子,她心里总是有些不悦,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即使他叫她妈妈,终究还是流淌着别人的血液。

“妈妈,陪我玩一会儿好吗?”

“妈妈和爸爸还有事要出门,小易要在家乖乖的。”

董未语轻轻推开孩子,起身跟着梁泽辰离开了。

“爸爸?”

梁泽辰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直接关上了门。

客厅里一片死寂。

孩子默默地玩弄着手上的玩具,一种莫名的迷茫将他包围。

以前总是竹觅柔陪在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都没见到她。

在车上。

“这是待会儿要讲的内容,你记一下。”

董未语拿起口红对着镜子补妆,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讲话稿。

就这一瞥,让她的口红不小心涂出了唇角。

‘Snow隐退’‘董未语抢占名额’

这些刺眼的字眼狠狠地击碎了董未语的美梦。

她难以置信地拿起纸张,平时甜美的声音几乎要失控。

“泽辰,这是怎么回事?”

梁泽辰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平静地说。

“只是为了俱乐部的发展,未语。”

一股寒意顺着董未语的背脊上升,她当然知道梁泽辰的性格有多冷酷,但一直认为自己是唯一享受宠爱的人。

但现在她才恍然大悟,比起工作,梁泽辰绝不会偏袒任何人。

董未语上前用脚尖勾住梁泽辰,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撒娇。

“我好害怕,能不能让别人去……”

梁泽辰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未语”

当他再次放下手时,他眼中的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俱乐部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现在是你做贡献的时候了。”

“发布会结束后跟我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董未语心中一惊,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摔在车座下,瞳孔紧缩地看着眼前变得如此陌生的男人。

“泽辰”

梁泽辰毫不理会,接起了旁边不断震动的电话。

“说。”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继续找,没有觅柔的消息就别打电话给我!”

董未语手上的美甲差点被她抠烂,鲜红的血迹从边缘渗出。

又是竹觅柔

现在陪在梁泽辰身边的人是她董未语!

她停顿了一会儿,含着泪靠在梁泽辰脚边,强忍下心中的怨恨,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泽辰,我知道了,我会做任何事的。”

梁泽辰的脸色柔和了下来,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别坐在地上,冷。”

董未语心中一冷,却无计可施。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劲。

她只能赢,绝不能输。

SOIL俱乐部的监控室内。

头头们正翘首以盼Snow,也就是Moonlight的初次亮相。

“她看起来真的成年了吗?虽然我知道中国人看起来比较年轻,但这未免也太嫩了吧。”

“距离上一场比赛已经两年了,不知道月光是否还能像以前那样天赋异禀。”

坐在中央的白胡子老者一开口,周围立刻鸦雀无声。

“年龄不是问题。”

他捋了捋胡须,接着说。

“关键的是她对滑雪的热爱,那颗真挚的心。”

在隔壁的训练室里。

“要开始了!”

选手们开始交头接耳,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早就听说过月光的大名,真是让人期待!”

“对啊,她不仅长得漂亮,还能连续赢得WWIZAP全国大赛的冠军,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

“哼。”

角落里的一个金发青年毫不掩饰地说道。

“消失了两年才回来,谁知道她的天赋还在不在?”

一时间,其他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议论起来。

“阿拉里克说话还是这么直白,真不知道谁能让他收敛。”

“人家是天才,有点傲气也正常。”

正当大家小声讨论时,直播镜头对准了已经做好准备姿势的竹觅柔。

在广阔的滑雪场上,只能看到她那娇小的身影。

“开始了开始了!”

选手们纷纷坐直,既期待又紧张地盯着屏幕。

在起步台的雪坡上。

竹觅柔面无表情,等待着裁判的指令。

“很简单,你需要完成10公里的技术与速度测试,随你发挥,裁判会告诉你最终结果。”

在她热身时,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所有的技巧。

竹觅柔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还是有一丝紧张。

“各就位15秒”

“10秒”

“5,4,3,2,1,出发!”

风拂过竹觅柔的脸颊,她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风的呼啸声。

她的动作轻盈而流畅,不像是在滑雪,更像是在云端跳跃。

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每一个弯道都轻快而敏捷。

镜头之外的选手们都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注视着她的动作。

“原来还可以用这样的动作来调整姿势,真是太美了。”

“别说话!”

有人用力捂住说话者的嘴,眼中充满了惊叹。

经过直线加速后,下一个挑战是

“唔唔!”

那是SOIL训练场最危险的S弯!

就连刚才还在泼冷水的后排座青年也忍不住皱起眉头,紧紧盯着那精灵般的身影,生怕她操作失误摔倒。

很多选手为了追求速度和时间,都会在这个魔鬼般的弯道上失败。

竹觅柔当然注意到了这个致命的弯道。

她不慌不忙地控制重心,让脚下的雪板自然地随着弯道斜滑。

无论是切换重心还是左右雪板的被动跟随,她的摆动弧度比尺子还要精确。

正是因为每一个动作细节都把握得极其精确,竹觅柔流畅而迅速地完成了快速过弯。

“天啊”

捂着别人嘴巴的选手忍不住高声欢呼,下一秒就被别人一巴掌捂住了嘴巴。

就连SOIL俱乐部龙头监控室的负责人也连连惊叹。

“太精准了,太冷静了!”

“如果不是知道她确实是第一次在这里滑雪,我真的会以为她在这里练习过!”

要知道独家的训练场从不外泄,更何况竹觅柔已经两年没有真正出去比赛了。

竹觅柔越滑越流畅。

她积累了两年的痛苦似乎彻底爆发,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大自然中,与自然融为一体。

一滴透明的泪水消失在眼角。

这次是“重生”的喜悦。

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众多记者挤满了台下,谁也不想错过这条重磅新闻。

这可是时隔两年,首次揭露Snow为何不复出,而是彻底注销。

对于网上的吃瓜群众来说,这都快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来了来了!”

直播的镜头一阵摇晃,被推向了右侧的台阶。

梁泽辰面无表情,身着昂贵的西装,缓缓走上台阶,身后跟着文静的董未语。

两人落座后,旁边的律师也坐了下来。

梁泽辰先是重申了一遍近期的流言和俱乐部的规定。

记者们本以为他会讲上半小时,没想到十分钟不到就切入了正题。

男人的侧脸冷峻,没有一丝破绽,简单几句话就解释了竹觅柔注销的原因。

梁泽辰露出了一丝温柔和遗憾。

“觅柔是个非常出色的选手,但她选择离开,纯粹是因为个人原因,与俱乐部无关。”

有记者趁机发问,举起麦克风就问。

“前段时间你们不是才说Snow和你们没关系吗?”

“当然。”

记者一愣,只见梁泽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选手的私事与俱乐部无关,这有什么问题吗?”

年轻却心思缜密,真是狡猾。

记者被堵得无话可说。

“那么最近有人爆出,董女士故意抢占比赛名额,她实际上并没有那个技术,这是真的吗?”

董未语放在桌下的手指突然一颤,面对梁泽辰淡然的侧脸,她咬紧牙关,半天没有开口。

等了又等,有人觉得不对劲,立刻把镜头对准了她。

董未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是。”

记者们互相对视,脸上满是轻蔑。

梁泽辰却突然接过话筒,平复了一下情绪。

“这也是我的疏忽,接下来俱乐部将会改为积分榜模式,给所有选手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下面一片哗然,纷纷表示赞同。

正当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梁泽辰的计划进行时,有人突然举起一张截图大喊。

“Snow的粉丝有人传,竹觅柔的离开和注销是因为梁总脚踏两条船呢?!”

众人一片哗然。

梁泽辰终于露出了一丝变化,拿起话筒试图控制局面。

“提醒一下,如果没有证据,我司将依法追究造谣者的责任。”

“我当然有证据!”

他拿出一沓旧照片和截图往人群中扔。

那人甚至故意把照片扔到台上,正好落在梁泽辰的桌子上。

他瞳孔一缩,这幅图是竹觅柔挺着大肚子被推进产房。

还有在外面等待的董未语和梁泽辰站在一起的照片。

董未语脸色苍白,惊恐地转头看着梁泽辰。

如果这件事被曝光,她不敢想象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梁泽辰强压下情绪,拿起话筒,声音低沉。

“照片可以P,这些东西都可以自己做,根本不是什么证据。”

但记者们根本不听,捡起照片立刻构思起几千字的报道。

他们拿起话筒不断提问。

“梁总,那你怎么不请当事人Snow来现场解释呢?”

“对啊,把竹觅柔叫来不就行了吗?”

“这么一看,您之前公开的孩子,是不是就是照片上和Snow的私生子呢?”

一切都乱套了,一切都搞砸了!

强制结束了这次发布会,俱乐部的名声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糟糕了。

“该死!”

梁泽辰喘着粗气解开领结,满脸阴沉的样子让董未语坐在一边不敢说话。

她的手机铃声不停地响起。

是董家父母的来电。

“泽辰”

董未语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电话铃声响起,她却不敢伸手去接。

她站起身,把手机递向旁边的男人,却被梁泽辰皱眉一甩,拒绝了。

“我还有别的事要忙,你自己处理吧。”

董未语心里一凉,难以置信地站在男人面前。

“我们已经订婚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梁泽辰深邃的目光终于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却满是不耐烦。

“但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董未语。”

董未语呆立当场,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什么?”

梁泽辰拿起电话,打给了秘书。

“查查最近有什么可以炒作的,把那些有黑历史的选手都曝光,一个都别放过。”

他迈步越过了面色惨白的董未语,正要离开,却被一股力量拉住了脚步。

“梁泽辰,你就不怕我把一切都揭露出去吗?”

“随你的便。”

梁泽辰连头都没回,径直走出了门外。

董未语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破裂的指甲,那种痛感远不及心中的痛。

她突然明白了竹觅柔为何能那么决绝地离开。

不是因为竹觅柔不在乎孩子。

而是这个冷酷的男人,无论梁出多少,也无法留住他的心。

董未语一想到他的手段,就失去了揭露俱乐部的勇气。

强烈的苦涩和无助包围了她,一时间,董未语都分不清,在这场斗争中,她究竟是输家还是赢家。

 

瑞士SOIL俱乐部。

竹觅柔安全快速地到达了终点。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汗水浸湿了衣裳。

那些精细的动作,比平时需要多梁出几十倍的努力,10公里对于两年前的竹觅柔来说,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让她感到虚弱。

“她在那里!”

一声惊喜的呼喊从旁边传来。

竹觅柔愣愣地看着一群少男少女围了上来,他们应该是俱乐部的成员。

“太棒了,我从没见过这么优雅的动作,能教我吗?”

“那个S弯是怎么做到的,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

“美女,你的呼吸节奏不够强劲,加个微信我教你。”

“走开啦,渣男!”

虽然很想和他们交流,但她体力消耗太大,勉强完成比赛就已经精疲力尽。

一阵眩晕袭来。

竹觅柔在选手们惊讶的目光中,软软地倒了下去。

“天哪?!”

一只手迅速托住了她的脖子,用最温柔的动作接住了竹觅柔。

选手们看着突然出手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阿拉里克?!”

尤安跳了起来,大声喊道:“你这家伙不是有洁癖吗,放开她,让我来!”

但他刚伸手,就被高大的青年起身挡开,那张俊美得如同古希腊雕塑的脸连看都没看尤安一眼,抱着竹觅柔就往医疗室走去。

留在原地的选手们面面相觑,急忙跟了上去,叽叽喳喳地抱怨着阿拉里克的专横。

昏迷的竹觅柔可能不知道。

本就狭小的休息室里,连SOIL俱乐部的负责人都来了。

“BOSS!”

选手们全都看着门口精神矍铄的老人,一个个老实得像鹌鹑。

“别挤在这里了,想要变得像月光那样强大,勤学苦练是必不可少的。”

选手们互相看了看,有人忍不住嘀咕。

“月光的天赋太好了,哪是光靠练习就能……”

“啪!”

“哎哟!”

周围的人嬉笑着看着尤安被敲头,瞥到黑着脸的负责人时全都安静了下来。

“小笨蛋们,成功永远离不开99%的汗水,如果月光这两年都荒废了练习,你认为她真的能坚持滑完这10公里吗?”

室内安静了下来,负责人摸了摸胡须,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个世界上,仅有天赋是不够的,这句话放在哪里都适用。”

听从领导的指示,屋子里的大伙儿终于散去了。

一阵轻风从窗户溜进来,轻轻拂过床边人的金色发丝,然后又悄然离开。

“阿拉里克?”

负责人带着一丝惊讶,看着他守在床边,正打算让他离开,却听到年轻人开口说话。

“爷爷,我想和她组成一队。”

这真是出人意料。

“我觉得你得先得到月光的同意。”

负责人走向醒来的竹觅柔,微笑着。

“很高兴见到你,竹。我是SOIL俱乐部的领头人Nolan·Caesar(诺兰·凯撒)。”

竹觅柔看着眼前这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名人,感到有些紧张。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刚才才醒过来。”

诺兰笑得很亲切,完全不像新闻里描述的那样威风凛凛。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交流,我就不掺和了。”

回想起刚才迷迷糊糊听到的组队话题。

她就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被称为‘搭档’的人。

一种莫名的不快涌上心头,竹觅柔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突然,一道阴影出现,似乎有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

“你觉得我不够格吗?”

优雅的大提琴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竹觅柔愣了愣,才明白自己的沉默可能引起了误会。

“不,不是的。”

她本能地抬头,却撞进了一双清澈的湛蓝色眼睛,仿佛闯入了一片晴朗的天空,美丽极了。

可惜的是,这双美丽的眼睛的主人误解了竹觅柔的沉默。

他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咱们比一场,如果我赢了,你就得听我的。”

竹觅柔立刻皱起了眉头,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激发了她的反抗心理,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如果我赢了呢?”

“哼。”

金发青年非常骄傲:“如果你赢了,我就叫你‘主人’。”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说完,他带着傲气离开了,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虽然好看,但也挺让人生气的。

竹觅柔的斗志被彻底点燃,她立刻起身,准备下床追上去。

“等等,小月光。”

诺兰苦笑着上前一步,拦住了她,“阿拉里克只是有点崇拜强者,他其实没有恶意。”

竹觅柔呼出一口气,脸上泛起了尴尬的红晕。

“嗯。”

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变得这么幼稚,一心只想看那只骄傲的孔雀失败。

还没等她尴尬完,诺兰就递给她手上的文件和徽章。

“你的成绩远远超过了及格线,欢迎你加入SOIL俱乐部,成为我们大家庭的一员。”

竹觅柔内心充满了喜悦,她接过这两样东西,紧紧地握在手中。

“谢谢!”

诺兰带着她往外走,亲自为她介绍。

“SOIL分为A区和B区,我们为你准备了单人宿舍,两个区域都有指示牌和食堂,训练场也分成了四个区域的雪道,每周考核四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周的第二次检查马上就要到了,你紧张吗?”

竹觅柔点点头:“我正打算下午去练习。”

看到她认真的表情,诺兰摸着胡子,感到欣慰。

“这就对了,虽然你这次的表现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但很明显,你的体力和一些动作还有提升的空间。”

是的,竹觅柔现在其实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她可以变得更优秀。

一个小时后,诺兰和她告别。

“我会好好教导阿拉里克的,你先好好休息,养足体力,毕竟健康的身体才是奋斗的基础。”

“希望下次见到你,是在比赛的队伍里。”

竹觅柔感激地向诺兰挥手告别,她的胸膛充满了力量。

一定会的!

K市的雪山别墅里。

“这么冷的天让我滑这么多次,简直是疯了!”

董未语把雪具一扔,脸色难看地走进了别墅。

她完全没注意到教练气得转身离去。

流产之后,她的身体虚弱,怎么可能在雪地里待这么久?

她一进门就把衣服扔到一边,拿起手机一看,一条消息也没有。

董未语心里的怒火更盛,用力把手机扔到一边,尖叫一声。

“啊!”

梁泽辰已经一个月没理她了,无论她怎么在他面前表现,甚至不顾虚弱的身体,为了提高滑雪技术练了一周,也没见男人有一点反应。

董未语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虽然她知道梁泽辰有多自私,曾经得到过宠爱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冷落?

“咚咚。”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董未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整理好衣服开门。

可是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梁泽辰,而是长得有五分像竹觅柔的小易。

他拿着滑雪玩具,露出期待的眼神:“妈妈,你终于理我了!”

董未语的脸色冷了下来,垂下眼帘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小孩,没有说话。

为什么她的孩子没了,竹觅柔的孩子却能好好活着?

无声的压迫感让气氛变得诡异。

小孩最能感觉到不适的情绪,剧烈的反差让小易从期待到茫然,逐渐变成恐慌。

他手里的玩具掉在地上,正要低头去捡。

下一刻就被董未语用力踩烂。

“自己玩过家家去,我没空管你,小杂种。”

毫不掩饰的恶意让小孩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董未语看都没看就甩上门。

她的脸上只有不耐烦和厌恶。

梁泽辰都不理她,董未语怎么可能会给好脸色?

天真得可怜。

小孩尖利的哭声一直没停,董未语皱着眉喊保姆。

“把他抱走,别出现在二楼。看着就烦!”

瑞士SOIL练习场。

三点一线。

积压了两年的情绪让竹觅柔展现出惊人的执念。

短短一个月,她的精神面貌有了巨大的变化,再也不是来时那样的虚弱。

“预备”

竹觅柔目视前方,全神贯注做好冲刺准备。

“5,4,3,2,1,出发!”

一道敏捷的身影飞快掠过滑坡和其他选手,只留下两道丝滑的雪痕。

遥遥领先。

竹觅柔调整呼吸频率,就像把自己融进了雪中和风里,每一个动作都精确得不可思议。

“呼”

一呼一吸之间,她就像跳进水里的鱼,游刃有余。

没人能把视线从竹觅柔身上移开。

伴随吹哨声响起,没有悬念。

竹觅柔以久是考核一名。

看了一眼工作人员记下的时间,竹觅柔点点头表示感谢。

她伸手摘下护目镜,略微揉搓一下泛红的脸颊,抱起雪具往传送缆车走。

“月光。”

高大的身影阻拦了竹觅柔的脚步,熟悉的大提琴嗓音让她停住脚步。

比天空还要湛蓝的眼眸对上她的黑眸。

“比一场。”

眼前的男人实在太高,竹觅柔看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比什么?”

阿拉里克只能看见她扑闪的长睫,莫名有些不爽,干脆蹲下身注视那双黑眸才傲然开口。

“单板竞速,谁先到终点谁赢。”

起初,这只是一场两人之间的较量。

然而,SOIL却给予了极大的关注。

单单是摄像师就安排了五名,两人负责跟踪拍摄,另外三人分别在比赛的开始、中间和结束时捕捉广角镜头。

所有参赛者都纷纷前来为竹觅柔助威。

“一定要战胜他!”

“击败这个恶魔就靠你了,月光!”

选手们愤怒不已,但也不敢高声喧哗,他们既害怕又煽动情绪。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不知道每次他来,我们都会被他贬低得一无是处。”

尤安悄悄地靠近竹觅柔,低声抱怨,才说了两句就突然停住了。

原本对这一切毫不在意的阿拉里克,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尤安。

那双碧绿的眼睛冰冷如霜,吓得尤安吹着口哨,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

竹觅柔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上扬,随即感受到了阿拉里克那不容忽视的目光。

她完全没有理会他,抬头戴上防风镜,向裁判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阿拉里克见竹觅柔不理会他,认真比赛的样子,心中莫名感到不快。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

她为何总是避开自己的目光,真是令人费解。

看到两人准备就绪,一旁的裁判将周围的选手们驱散,确保赛道安全无误后,才点头示意并挥动旗帜。

“预备”

竹觅柔调整好重心,随时准备出发。

“3,2,1,出发!”

裁判的话音刚落,两道身影迅速向前冲刺。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单板滑雪非常注重重心的控制和动作的细节。

不同体重的人在发力方式上的微小差异,会在起步时产生巨大的影响。

这时,竹觅柔的余光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阿拉里克的起步非常迅速,与竹觅柔轻盈流畅的动作不同,他就像一头迅猛的猎豹,强大的发力和机动性让他看起来丝毫不受一米九高大身躯的影响。

按照这个势头,他的速度将会超过她。

竹觅柔收起惊讶,专注于自己的细节动作。

果然,阿拉里克的身影领先她一个身位,并且仍在不断加速。

看到这一幕,选手们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来了来了,可怕的猎豹加速!”

“阿拉里克加速的技巧太霸道了,简直是违反常理!”

“只能在弯道上寻找机会了。”

竹觅柔内心非常平静,脑海中不断寻找这条赛道的突破点。

3号雪道的地形由直线和弯道交替组成。

分布非常均匀,对直线加速和弯道加速的选手来说非常公平,也非常考验个人能力。

当一个弯道接近时,阿拉里克已经领先竹觅柔三个身位了。

同时,他也开始减速,否则很难快速过弯。

对竹觅柔来说,这却是一个机会。

她巧妙地调整重心,画出一个完美的小C形,险而又险地擦过阿拉里克的身侧,追上了他。

这一招的关键在于,竹觅柔无需减速,她那精湛的动作让她在保持高速的同时还能完美超越对手。

但阿拉里克并非易与之辈。

他过弯的速度同样很快,两人再次回到了并驾齐驱的状态。

并且再次调整重心,开始猎豹般的加速。

这一次如果竹觅柔再次被阿拉里克甩开三个身位。

她必将输掉比赛!

选手们不由自主地为竹觅柔捏了一把汗。

“哎呀,阿拉里克怎么这么难对梁呢?”

“这人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一上赛场就变得异常恐怖,不愧是金牌得主。”

“就剩下最后一个弯道了!”

这一次,竹觅柔也开始提速。

她把重心压得低低的,看起来就像是背水一战一般向前冲。

尤安皱着眉头站起身,低声说。

“这样太冒险了,前面的弯道是个隆起的斜坡,如果控制不住速度可能会出事!”

选手们互相看着对方。

“可是竹觅柔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啊?”

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应该叫停比赛还是就这样继续看下去。

越野滑雪,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比赛。

弯道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竹觅柔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超过了阿拉里克一个身位,引起了他的惊讶目光。

但也只是一瞬间。

阿拉里克立刻收回目光,准备过弯。

这次他也没有减速,而是利用重心滑出一个大弯的C形,同样是最快最完美的过弯方式,却没想到在下一刻看到了一个身影从高处滑落。

那个身影仿佛遮挡了一瞬间的阳光,顺滑的黑发被风吹起,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选手们一片寂静,紧接着全都站起身来大声惊呼。

“什么”

竹觅柔弯曲膝盖减轻落地的冲击,速度不减反增,一瞬间就拉开了阿拉里克三个身位。

就连阿拉里克都瞳孔紧缩地开口。

“什”

无论是什么,阿拉里克继续加速,他的身影离竹觅柔越来越近。

就差半个身位时。

终点已经被竹觅柔抢先冲过!

选手们大声惊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月光赢了!”

“她真的赢了阿拉里克!”

“我的天啊”

有选手捂着狂跳的心脏,仿佛比赛的是她自己一样紧张。

“从来没人赢过金发恶魔,月光做到了!”

尤安一脸狂热地呆立在原地,喃喃自语。

“糟糕,我好像爱上她了。”

旁边的另一个选手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你这小子根本不配,一边去!”

尤安迅速回过神来,狰狞地和他扭打起来。

“你就配了?你还没我厉害呢!”

旁边的爱丽丝白了他们一眼,抢先跑向终点。

“臭男人别过来,女孩子的拥抱才是正道。”

终点处。

竹觅柔微微喘息着收起单板,抬头摘下护目镜,回头看着呆立在原地的金发青年。

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你输了。”

阿拉里克看着她迎着光发亮的双眼,心中狠狠地漏跳了半拍,一下子皱起眉头捂着胸口,迷茫不已。

“月光!你太厉害了!”

选手们一拥而上,把竹觅柔围在中间,大声赞扬她的勇气。

“真不可思议,你怎么做到这么大胆借用滑坡的?”

竹觅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这没什么,只是大家太紧张了,不敢做动作而已。”

是的,借用滑坡的技巧只要多加练习是能做到的。

但是往往越是重视的比赛,人们都会更加谨慎不敢去做动作,一旦失误,带来的后果是无法承受的。

“真是惊人。”

选手们当然明白,但是这一跃,一定是需要令人绝赞的技巧和勇气才能完成的。

竹觅柔瞥了一眼还在呆愣的金发青年,率先走上去。

“虽然我赢了,但是我没什么想法。”

“反倒是感谢你让我体验了一场精彩的竞赛,我收获了很多”

“不。”

阿拉里克突然开口,抬起那双极具魅力的眼眸,紧紧注视竹觅柔。

“说话算话才是我的风格,你赢了,你就是我的主人”

“打住!”

竹觅柔迅速插话,打断了他的讲话,她的后背立刻被冷汗浸湿。

面对周围那些看热闹和幸灾乐祸的目光,她努力想要消除不必要的误会。

“就提一个要求,对吧?”

金发的小伙子停了一下,然后平静地点了点头。

竹觅柔费尽心思,在气氛变得越发尴尬之前,突然开口。

“名字没错,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阿拉里克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有点遗憾地说:“我叫Alaric·Caesar(阿拉里克·凯撒),绰号Leopard(豹子)。”

竹觅柔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丝微笑。

“我叫竹觅柔,代号Moonlight(月光)。”

周围的人失望地叹气,没有好戏看了。

“就这样吧,我还得去训练。”

竹觅柔装作没听见,开始收拾滑雪装备准备离开。

她现在心情非常激动,看了阿拉里克的加速后,她对直线加速的技巧有了新的想法。

阿拉里克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离开,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失落和不知所措。

他心里有些不舍,不想错过竹觅柔。

他还想继续和她一起在赛场上并肩作战。

“月光。”

诺兰的声音叫住了竹觅柔。

她有些惊讶地回头,脸上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再次见到你,凯撒先生,真的很高兴。”

诺兰大笑着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赞赏。

“不愧是我看中的选手,很高兴告诉你,下个月的七届SVZZ世界越野滑雪公开赛,你是首发。”

国内K市。

“什么?”

董未语站起身,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小心翼翼地回应着电话那头的梁泽辰。

“这么重要的比赛真的选了我吗?”

梁泽辰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没错,这次机会正好,俱乐部争取到了名额,你得多练习。”

董未语终于迎来了希望,自从几个月前有人捣乱,她的比赛名额被取消,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她在家里就像个废人一样。

梁泽辰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冷淡,这次的机会董未语一定会紧紧抓住。

如果这次成功了,被推迟很久的订婚才有机会。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影,但嘴上的话依然温和。

“我都听你的,泽辰。”

梁泽辰挂断电话,皱着眉头看着俱乐部提交的名单。

大部分都被他划掉了,本来很强的选手也因为竹觅柔的退出,纷纷注销离开。

无论他用了多少手段都没能留住人。

否则这次比赛也不可能轮到董未语。

梁泽辰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经过他的调查,已经确定竹觅柔乘飞机去了瑞士。

如果可能,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把她带回来。

梁泽辰紧握双手,心中莫名的空虚燃起了晦暗的火焰。

他相信这只是一个小误会,竹觅柔这么爱他,不可能真的离开。

女人嘛,哄一哄,睡一觉不就回来了?

七届SVZZ世界越野滑雪公开赛?

竹觅柔愣在原地,反而是身边的选手们欢呼起来。

“恭喜你!实至名归!”

“有了月光我们一定能赢!”

诺兰的目光一转,定格在阿拉里克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

“还有你。”

气氛一滞,有人不敢相信地说。

“阿拉里克从不和别人组队,BOSS你确定吗?”

不等诺兰开口,金发青年上前一步。

“就这么定了。”

阿拉里克转过头,紧紧盯着茫然的竹觅柔,带着她走向缆车。

“走吧,月光。”

“哎?”

竹觅柔直到坐上缆车,才如梦初醒。

她心中的喜悦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重返赛场的兴奋让她浑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

然而,这个双人合作的安排却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不适。

那个几乎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人影,突然浮现在她的心头,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你这是怎么了?害怕了?”

那优雅的大提琴般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如此容易激怒人。

竹觅柔愣了愣,立刻被阿拉里克吸引了注意力。

她从那个年轻人怀里夺回自己的滑雪装备,没好气地说:

“你别拖我后腿就好。”

这可是竹觅柔说过的最严厉的话了,话音刚落,她就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那个金发的年轻人。

出乎她意料的是,阿拉里克的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出奇地顺从。

“我明白了。”

竹觅柔一时语塞,明明阿拉里克是个那么骄傲的人,有时候却又出奇地听话。

“别误会。”

他那双美丽的蓝眼睛直视着竹觅柔,说出来的话依旧尖酸刻薄。

“你厉害我才听你的,等我追上你,你就得听我的了。”

“啊?”

竹觅柔呆立当场,只见他起身离开缆车,从她怀里拿走滑雪装备,还不忘多说一句。

“你太瘦了,我来拿。”

虽然本意是好心,但竹觅柔却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她立刻燃起斗志,跳下缆车,抢回滑雪装备就往前冲。

阿拉里克紧随其后,连呼吸都未曾紊乱。

可恶!

竹觅柔埋头冲刺,不自觉地变得幼稚起来。

阿拉里克轻松地跟在她身边,目光不自觉地被她飘扬的长发所吸引,连嘴角微微上扬都没有察觉。

至于刚才想起的那个人,竹觅柔已经将其抛诸脑后,不知丢到了哪个角落。

雪山别墅的滑雪场。

梁泽辰皱着眉头看着滑回来的董未语,已经没有再教她的心情。

“回去看竹觅柔的比赛和训练视频,我会换个新教练。”

董未语心中一阵刺痛,却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快,顺从地回答。

“我知道了,都听你的。”

教练站在一旁,脸色难看,不等梁泽辰转头看他,就撕下胸口的教练牌摔在地上,愤怒地离开。

“真是倒霉,浪费我的时间!”

梁泽辰眉头紧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董未语的抽泣声。

“对不起,泽辰。”

“够了。”

男人并没有顺着她的台阶下,冷冷地转头就走。

“今天就到此为止,下次如果还不行,我会换人。”

梁泽辰眼中闪过一丝狠劲,拿起电话就给秘书发消息。

“无论如何,找一个强力的替补来。”

留在原地的董未语脸色难看,仿佛置身冰窖。

梁泽辰的态度就像是给她判了死刑,董未语彻底发狠,大声喊道。

“我会努力的,泽辰!”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董未语终于得到了认可,跟着梁泽辰一同飞往瑞士。

比赛的名单也在网上公布。

一个熟悉的名字悄然引起了轰动。

代表SOIL俱乐部的选手之一:

Moonlight竹觅柔。

《体育圈的Snow要回归了?!七届SVZZ世界越野滑雪大赛上,我们将目睹那个身影!》

《半年前消失的“她”,即将重返大众视线,这位震撼体育圈的人物究竟是谁?》

《Snow回归复仇!再次出发,她能否战胜曾经的伙伴Wind?》

网络上炸开了锅。

有人说竹觅柔是为了复仇才在瑞士复出,专门针对辰语组合进行打击。

也有人认为这只是巧合,同名同姓而已。

梁泽辰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派人去调查。

他的眼中流露出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执着和强烈的渴望。

没人知道梁泽辰内心有多激动。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竹觅柔一定会回来。

梁泽辰点开照片,手指不停地抚摸着竹觅柔的脸庞。

旁边的董未语看在眼里,心里却充满了恨意。

她内心深处充满了对竹觅柔的怨恨和恐惧。

董未语恨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同时也害怕她重回赛场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竹觅柔的天赋有多惊人。

她无数次在夜里后悔当初没有打断竹觅柔的双腿,肠子都悔青了。

董未语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天赋比不上竹觅柔。

所以她是最讨厌竹觅柔,恨不得她死的人。

七届SVZZ世界越野滑雪大赛现场。

比往常更多的记者媒体到场,让本地记者们有些不知所措。

梁泽辰带着董未语出现时,闪光灯疯狂闪烁。

董未语紧张得难以自制,尤其是看到现场出现了很多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滑雪大咖,才明白这场比赛的重要性。

她有些不安地想要拉住梁泽辰,这次他没有躲开,面无表情地让她拉着。

董未语心中一喜,却听到男人冷漠的声音。

“调整心态,别给俱乐部丢脸。”

董未语身体一僵,心中冰冷至极。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后悔平时没有加强训练,不然也不会这么不安,无形中感觉自己矮了所有人一头,狼狈不堪。

“SOIL俱乐部的人来了!”

有人在入口处喊了一声,闪光灯比刚才更加疯狂。

“是他,阿拉里克来了!”

“赢了赢了!”

“他旁边是谁,竟然能和阿拉里克组队?”

“好像叫月光?没听说过,但能和阿拉里克组队,一定非常厉害!”

董未语还沉浸在紧张中,就看到身边的梁泽辰突然站起,目光惊恐地盯着入口处的两人,身上散发出惊人的杀气。

她转头看去,下一秒如坠冰窖。

熟悉的眉眼和黑发,那双眼中透露出的是董未语最讨厌的从容和镇定。

无论去哪里都会吸引走他人目光的女人竹觅柔。

两人炽热的目光让竹觅柔看了过来。

梁泽辰心中一喜。

她看到他了,一定会走过来找他。

梁泽辰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实现,却见竹觅柔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平静得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一样。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思绪混乱如麻,他的身体紧绷,呼吸变得沉重,不安如同一道无形的锁链束缚着梁泽辰。

竹觅柔,没认出他?

竹觅柔心里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她自然瞧见了梁泽辰和董未语的身影。

然而,那又如何呢?

她早已放下了过往,拥抱了全新的生活,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也结识了新的伙伴。

“那两位是何许人也,你的朋友眼神咋这么让人反胃呢?”

阿拉里克一开口,他那冷若冰霜的外表便被自己的言辞所打破,尖酸刻薄得令人胆寒。

竹觅柔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并非我的朋友。”

阿拉里克闻言,松了一口气,扫了一眼正朝这边走来的男女,然后俯身贴近竹觅柔的耳畔低声说道。

“那我待会儿行动时,就不必考虑你的情面了。”

竹觅柔心中一紧,轻轻推了他一下,既生气又觉得好笑。

“行动?你忘了诺兰的嘱咐了吗?”

阿拉里克那冷漠的面孔裂开一丝缝隙,无趣地扭过头去。

“明白了,主人。”

竹觅柔心中猛地一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句充满怒意的话打断。

“竹觅柔,你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梁泽辰一靠近,就听到了小白脸的这番话,半年未见的思念之情全被愤怒所取代,气得他笑了。

“原来你是靠这种手段才拿到名额的,是我太高估你了。”

那些熟悉的质疑和打压让竹觅柔心中一紧,紧接着,阿拉里克挡在了她的面前。

一贯优雅的大提琴般的声音变得异常尖刻。

“哪里来的野物在这里乱拉乱撒,真不明白主办方,现在连种类都不挑了吗?”

听到这话,竹觅柔才恍然大悟,阿拉里克对她的确是手下留情了。

梁泽辰额头青筋暴起,冷笑道。

“不过是个只拿过一次金牌的废物,说话就这么嚣张吗?”

竹觅柔心中感到莫名的不适,这可是她的搭档,梁泽辰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攻击她的人?

她推开阿拉里克,轻蔑一笑。

“你的那些冠军,真的是你自己赢得的吗?”

连续两届的金牌,如果没有竹觅柔,梁泽辰根本不可能夺冠。

梁泽辰脸色一沉,目光转向竹觅柔,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变得柔和。

“觅柔,不管怎样,那些都是小事,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听到这话,旁边的董未语脸色大变,不敢相信地看着梁泽辰。

竹觅柔却觉得好笑,拉着阿拉里克就走。

“疯了。”

梁泽辰心中一颤,脸上的温和都凝固了。

“觅觅柔?”

竹觅柔根本不理他,转身就走。

梁泽辰脸色彻底阴沉,上前一步想要拉住竹觅柔,却被阿拉里克挡住。

“没见过这么急着找骂的,你不会是受虐狂吧?”

梁泽辰从未遭受过如此连续的羞辱,他强压下怒火,不再理会金发小白脸,目光紧紧锁定竹觅柔。

“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小易可是你的亲生孩子,你就这样不管不顾?”

阿拉里克瞳孔一缩,原本漠然的心中燃起一股陌生的情绪,让他的眼神迅速变得锐利。

竹觅柔听了却只觉得可笑,她转过头,眼中满是对梁泽辰的陌生和冷漠。

“不管不顾?他不是被你送给你身边这位喜欢孩子的今生挚爱董小姐了吗?与我何干。”

董未语立刻含泪开口。

“觅柔,我知道你在恨这件事,但孩子是无辜的。”

竹觅柔打断她,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和不适,反而是满不在乎和疑惑。

“那是你们的家务事,再说,我跟你们早就没关系了。”

她拉着阿拉里克的手臂,平静地说。

“走吧,再说下去我怕连早餐都要吐出来了。”

梁泽辰看到竹觅柔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心中混乱,克制不住就要上前拉她。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拳头向他脸上挥来。

董未语本能地想要尖叫,却看到阿拉里克根本没有碰到梁泽辰分毫。

那猛烈的拳风反而让梁泽辰睁不开眼。

阿拉里克松了口气,收回手,脸上露出庆幸的表情。

“差点没忍住打了蟑螂,这种生物真让人恶心啊。”

竹觅柔心里清楚,阿拉里克这家伙要是闹起来,那可真够呛。怪不得他虽然实力非凡,却鲜少有金牌入账,原来是还没开赛就被罚下场了。

诺兰一提起这事就直摇头:“阿拉里克那张嘴,真是毒得可以,比赛还没开始就被人揍,偏偏挨打的总是他,结果还得被罚下场。”

“挑衅遭罚,连带受罪。”

她从未见过如此荒谬的局面,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意识到这竟然是真的。

竹觅柔一把拉起阿拉里克,不想和那两人多费口舌,她还得抓紧时间做赛前热身呢。

经过一个月的磨合,她和阿拉里克之间的默契已经增进不少,但仍需加强,尤其是那两人的出现,更是激发了竹觅柔想要彻底击败他们的决心。

幸运的是,每支队伍的抽签都是分开进行的,他们没有再次遇到梁泽辰他们。

阿拉里克一直在低声嘀咕着什么。

竹觅柔实在好奇,便偷听了几句,结果被逗得笑了出来。

原来阿拉里克一直在念叨着本土的驱邪经文,她从未见过他对某人如此厌恶。

要知道,阿拉里克·凯撒出身贵族,是出了名的绅士家族。

虽然他向来对别人不屑一顾。

不知是好运还是坏运,竹觅柔真的抽中了梁泽辰那一组。

这场竞速赛,她将面对董未语。

阿拉里克则要对梁梁泽辰。

竹觅柔从不轻视任何人,她会全力以赴,用实力说话。

站在起点前。

熟悉的灯光、裁判,以及观众席上如潮水般的呼喊,都让竹觅柔对滑雪的热爱愈发高涨。

每天,每次训练,都是为了这一刻。

然而董未语却满头大汗,连戴上护目镜的动作都在颤抖。

更别提她身边不远处站着那个女人——天赋异禀的竹觅柔。

“各就各位!”

裁判开始倒计时,董未语空洞的眼神凝视着前方的雪道,下意识地看向竹觅柔。

她那标准的动作让人心生畏惧,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堪在无声中尖叫。

“15141312”

她怎么可能赢得了竹觅柔?

她能用什么策略战胜竹觅柔?

“109876”

董未语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带着身体也在恐惧中颤抖。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似乎所有人都看穿了董未语的紧张。

有人在嘲笑,有人在讨论。

“321出发!”

董未语下意识地发力向前,余光却瞥见一道锐利的身影,短短几秒就将她甩在了后面。

那一刻,董未语的大脑一片空白,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崩溃感将她彻底击垮。

董未语甚至追不上竹觅柔滑行时扬起的雪花。

“天啊!这个瞬间爆发、踏雪而出的人是Moonlight竹觅柔!”

“1号领先3个身位不,她遥遥领先!”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嘘声,直播平台上直接开骂。

“这差距也太丢人了吧?”

“这2号在干什么,诗人我吃???”

“关了关了,这差距我看着都想哭,真丢人。”

根本没有悬念,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比赛。

甚至没人认为Rain能比得过Moonlight。

这场比赛是压倒性的胜利。

赛事级选手与业余选手的降维打击。

曾经被誉为顶级滑雪选手的Snow,再次以Moonlight的名义唤醒了所有人的记忆。

竹觅柔,滑雪界的天才。

一轮计时结束。

1号小队领先2号整整10分钟。

董未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交接准备室的。

她甚至不敢去看梁泽辰的眼神。

梁泽辰青筋暴起,看到一旁的摄像头时,他竭尽全力才压制住几乎要烧毁他理智的愤怒和厌恶。

他转身就走,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崩溃痛哭声。

现在只能靠他自己,缩小差距,争取胜利。

梁泽辰站在起步坡上,转头看着身边的金发青年,迅速冷静下来。

10分钟,这条赛道还有机会,不过是无名小卒而已。

梁泽辰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姿势。

“各就各位”

他根本不在意竹觅柔身边出现什么人。

梁泽辰坚信竹觅柔只会选择他自己。

“321出发!”

两人几乎同时起步,梁泽辰简洁有力的动作让他迅速拉开了一大截。

他对自己的起步一直很有信心,很少有人能跟上他。

依靠这个,或许能扭转局势。

然而,他没想到余光中看到一抹金色身影紧紧跟随。

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阿拉里克毫不逊色地跟上来了!

梁泽辰心头一震,没来得及深思。

那道金色身影速度飙升,已经领先梁泽辰半个身位。

梁泽辰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直线冲刺他自有一套。

两人势均力敌的较量再次点燃了观众的热情。

毕竟,一边倒的较量毫无看点。

一个弯道迅速逼近。

梁泽辰本能地放慢速度过弯,却没料到那金色身影并未减速,而是做出了一个熟悉的动作,完美地绕过了弯道!

那个动作是

梁泽辰的瞳孔紧缩,心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竹觅柔的曲速弯道跃滑!

无形的压力紧紧抓住了梁泽辰的心脏,这一刻他甚至感到了嫉妒。

一时间,他分不清是嫉妒阿拉里克的天赋,还是嫉妒他与竹觅柔的关系。

梁泽辰比任何人都清楚竹觅柔的念旧,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接受阿拉里克作为搭档?!

思绪纷乱,梁泽辰差点失去了平衡,心中一紧,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他要赢。

梁泽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再控制速度,一到直线就全力加速,无视弯道。

险些追上了阿拉里克,他们之间的差距只有半个身位。

梁泽辰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如果这样,他还有超越的机会!

却没想到金发青年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遗憾。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

什么?

梁泽辰脑中一片空白,只见阿拉里克全力加速。

瞬间将梁泽辰甩开三个身位。

那一刻,梁泽辰感到浑身冰冷。

难道他是故意的,故意保留实力,让他以为还有机会赢?

但无论如何绝望,阿拉里克如同爆发的猛兽,加速和过弯都完美无缺,一路领先。

“哦哦!阿拉里克冲得非常快,他冲线了”

“让我们恭喜阿拉里克·凯撒和竹觅柔获得胜利,让我们期待下一场的表现”

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梁泽辰面对董未语苍白的面容,脸上毫无表情。

耳边嗡嗡作响,仿佛一切都已消失。

手机不断收到各种消息。

俱乐部收到了选手注销的申请。

“这种实力就别开俱乐部了,真是丢人。”

“请快点通过注销申请,没人想留在这个菜狗俱乐部。”

之前的合作伙伴也纷纷发来合约终止的短信。

一切都结束了。

梁泽辰怒目圆睁,狠狠地摔碎了手机,转身离去。

“泽辰”

董未语哭着追了上去,却被男人随意推开。

“滚!”

一切都让梁泽辰感到恶心。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觉得都是别人的错。

无论如何,梁泽辰一事无成的结局已成定局。

他只能和董未语纠缠在一起,沉沦在无人的角落。

竹觅柔收回目光,只觉得空气异常清新。

阳光洒在身上,如此美丽。

“下一场准备要开始了。”

明亮的阳光照亮了Alaric湛蓝的双眼,他无趣地撇了撇嘴。

“真搞不懂这么菜是怎么做到这么自信的,令人惊讶”

竹觅柔轻拍金发搭档的手臂,向前走去。

“不用去管咯,反正不关我们的事了。”

Alaric被她灿烂的笑容吸引,心情瞬间好转。

“你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我帮你报仇了?”

竹觅柔惊讶地触摸自己的嘴角,下一刻就无语得发笑,狠狠捶了他一拳跑掉。

“自恋狂!”

两人打闹的身影不会停留在小小的瑞士。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完-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上一篇:劲爆,八岁世界冠军,3秒破纪录,来自苏州这娃,颠覆你认知!
下一篇:运动短裤配厚上衣,韩国体育界时尚典范